工商管理部门对互联网传销的治理研究

  1.1  选题背景及意义 

  近年来，伴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迅猛发展及应用，网络传销不断涌现，使得政府有关部门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监管形势。一方面，网络传销往往打着资本运作、消费返利、电子商务等时髦旗号借助互联网迅速蔓延，极具欺骗性和扩张性。另一方面，网络传销与网上非法金额活动相互交融，组织者和经营者还经常采取规避法律的“店传店”模式和模糊层级的做法，使违法行为更具隐蔽性和非典型性。网络传销正逼近寻常百姓的生活，严重威胁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的稳定发展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虽然我国各级工商、公安部门对网络传销展开一系列的打击治理工作，但是网络传销现象依然屡禁不绝，如果不将网络传销这颗经济生活中的毒瘤有效地控制，并逐渐将其铲除，社会公平竞争秩序就难以维护，市场机能就难以正常发挥，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就难以保障，和谐社会也就难以构建。然而，在我国目前治理网络传销的实践工作中却面临着诸多问题和挑战，原有的传销治理理论和方法虽然可以对网络传销产生一定的规制，但在网络传销呈现出各种新的特点和变化的新形势下，其弊端也不言而喻。所以本文研究工商管理部门对网络传销的治理有着一定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关于网络传销治理的研究，国内外一些学者从刑侦学、犯罪学、法学等角度进行过探讨和论述，这些研究无疑是可贵的，有价值的，具有一定的开拓性和实用性。但就现有文献看，也存在部分文献资料内容重复、研究方法单一、学术价值不高的瑕疵。而且大多数专家和学者的研究是从网络传销治理，尤其是综合治理的角度展开的，而从网络传销的执法主体——工商管理部门的角度出发展开的研究并不多见。另外，很多学者的研究并没有提出明确、针对性强的预防和打击治理对策。因此，本文将在吸取和借鉴学界己有成果的基础上，站在工商管理部门执法角度就网络传销的产生原因、危害、存在问题以及如何打击、预防和治理提出对策，希望能为丰富网络传销治理研究工作尽到自己的绵薄之力。 

  1.2  研究内容与研究方法

  本文将通过对工商管理部门治理网络传销的理论和实践解读，参考国内外的治理经验，以我国现阶段工商管理部门对网络传销的治理现状为切入口，以治理理论和无缝隙政府理论为理论基础，从工商管理部门执法角度就网络传销的产生原因、特征、表现、危害、现状、困境与难点进行分析，并就如何预防、打击和强化治理提出针对性对策和建议。通过提出问题-文献收集-现状分析-困境分析- 对策分析的路径，对工商管理部门开展和强化网络传销治理进行研究。本文的研究内容主要有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绪论，主要阐述选题背景和意义，在总结国内外相关文献的基础上，对网络传销的相关研究进行梳理，以找到本文研究的突破口，为研究工商管理部门治理网络传销提供依据。 第二部分是治理网络传销相关的概述。首先，笔者对传销、直销、网络传销、传统传销、网络营销等高度相似的概念进行界定与辨析，为本文的行文和立论做好铺垫。其次，从组织实施、表现形式、实施结果三个方面对当前网络传销的九大特征进行分析。再次，对网络传销的危害性进行阐述。最后，介绍本文的理论基础：无缝隙政府理论和治理理论。 第三部分是结合实际情况，分析我国工商管理部门治理网络传销的现状与困境。一是介绍了工商管理部门治理网络传销的职责、措施及取得的成就；二是分析了工商管理部门在治理网络传销过程中存在的困境及原因。 第四部分则是对工商管理部门强化治理网络传销的对策建议。宏观上主要是进行立法规制和制度设计，培育公民社会和“社会资本”，确保各个机制畅通、协调、高效，实现无缝隙对接；微观层面则主要是工商管理部门要内强素质，加强培训指导，整合资源，提升实际效能。本文将通过对工商管理部门治理网络传销的理论和实践解读，参考国内外的治理经验，以我国现阶段工商管理部门对网络传销的治理现状为切入口，探究我国网络传销治理中存在的问题，从而有针对性地提出对策和建议。通过提出问题-文献收集-现状分析-困境分析- 对策分析等环节，拟从多个层面探究工商管理部门对网络传销的治理。具体研究方法包括： (一)文献研究法。通过对报刊、杂志、书籍、论文、网络等相关资料的查阅，对国内外与网络传销相关的政策、理论著作等相关文献进行梳理，从中分析和整理并力图探索本文需要研究解决的问题的意义和方法，把握国内外网络传销监管与治理的研究现状，尤其是充分研究国内网络传销监管与治理的最新成果，掌握最新的国内网络传销监管与治理动态。  (二)实证研究法。在借鉴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尤其是国内各地工商管理部门和各个学者、相关机构实证调查的研究报告基础上，对我国网络传销治理进行调查和研究，以近年全国各地工商管理部门打击治理网络传销的经典案例为蓝本，并实地走访相关机构和部门，获取第一手资料。针对我国目前网络传销监管和治理存在的问题、难点、对策等进行调查和了解，并总结经验，形成对策建议。 (三)比较研究法。通过对国内外治理网络传销的背景、现状和措施进行比较分析，尤其是对各地工商部门打击网络传销的成功经验和做法进行比较和借鉴，探索出一条适合我国国情的治理网络传销的有效途径，为我国各地工商部门治理网络传销提供决策参考。  (四)历史研究法。通过我国不同时期传销的演变和发展过程，对传销及其相关概念进行辨析和比较，对传销、直销、网络传销在我国的发展状况、立法规制过程进行梳理和阐述，从而提出相应的对策和策略。

  2.1  相关概念的界定与辨析  

  在平时生活中，一些电视、网络等新闻媒体的报道，时常出现“直销”、“传销”、“营销”、“非法传销”、“变相传销”、“网络传销”、“网络营销”等词语，由于对这些概念的不熟悉，加上使用者的不规范以及词语的高度相似性，人们很容易被误导并造成理解和使用上的混乱，就是在一些正规的期刊论文、政府文件和出版物中，这些概念或多或少存在混乱使用的现象。因此，厘清这几对概念很有必要。促销是一种常见的行为。按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促销就是指推动商品销售，它是指企业利用各种有效的方法和手段，使消费者了解和注意企业的产品，激发消费者的购买欲望，并促使其实现最终的购买行为。 传销、直销的本意都是希望通过各种营销手段实现产品的促销。两者产生的背景可追溯到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由于科技的进步和大规模生产技术的应用推广，导致了当时很多西方国家商品产量激增，产品严重供过于求，企业之间竞争日趋激烈。为打开市场销路，有企业创造出了一种新的营销方式，以减少商品的积压和库存。美国的心理学家麦亨格（Lee Mytinger）和推销员卡谢伯里（William Casselberry）设想，如果可以将原子弹裂变后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应用于营销流通中，就会像核裂变一样，产生非常惊人的效应。1945 年，麦亨格和卡谢伯里将此原理应用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纽崔莱营养食品公司（Nutrilite,Inc.）的营销方案中，他们设计出的销售方案以倍增学原理为基础，成为了现代直销业的开端。关于直销的概念，国际上比较公认的是由世界直销协会联盟在《商德约法》中作出的定义，即指“直接于消费者家中或他人家中、工作地点或零售商店以外的地方进行商品的销售，通常是由直销人员于现场对产品或服务作详细说明或示范。”广义的直销是指产品制造、生产者或进口商直接将商品销售给最终消费者的销售方式。包括直接营销、自动贩卖和人员直销三种。狭义的直销就是指人员直销，它分为单层次直销（Single level direct selling）和多层次直销（Multi level marketing）两种形式。前者是指直销商将公司产品或服务直接销售给消费者，根据其业绩向公司领取薪酬的模式。而多层次直销指根据公司奖励制度，直销商除了将公司产品或服务销售给消费者之外，还可以吸收、辅导、训练消费者成为他的下线直销商，上线直销商可以根据下线直销商的人数、级数和业绩晋升阶段，并获得不同比例奖金。从我国 2005 年颁布的《直销管理条例》和《禁止传销条例》看，我们现在所称的直销，也是我国法律允许的直销就是指单层次直销，而多层次直销由于不易监管，实际操作中极易导致金钱欺诈，且与传销很难区分等现实原因，我国将其列入了禁止行列，将其归为传销的一种。 其实，在早期，传销与直销的定义并无区别，二者只是翻译的不同，都是由“direct  selling”翻译而来的。“传销”一词开始主要在中国香港和台湾地区使用。在我国内地，由于最早采用直销方式进行产品营销的以港台商人居多，于是就把这种营销方式称作为“传销”，这就是我国内地在上个世纪 90 年代通常将“直销”统称为“传销”的原因。而在美国、英国等地，传销是专指金字塔销售（pyramid selling）骗局,其同样利用几何倍增学和人际网络原理，用新加入会员的入会费给前面的上线会员，根据其发展的人数、代数、级数发放“工资和奖金”，让极少数处在金字塔顶端的头目牟取不当得利，而绝大多数下线血本无归。这种金字塔销售（传销）在不同国家和地区有不同称谓，如在我国台湾、香港地区和日本、欧洲等地常常俗称为老鼠会、猎人头、滚雪球、卖钱游戏等。上个世纪 90 年代初至 2005 年之前，我国对传销概念的理解和使用相当混乱。在这期间，很多传销分子打着直销旗号大肆进行商业欺诈，严重扰乱了我国的市场经济秩序，更让很多参与者深受其害。因此，我国政府在上个世纪 90 年代曾专门出台三个文件对传销的内涵、外延和法律边界进行调整，分别是 1994 年、1997年国家工商总局发布《关于制止多层次传销活动违法行为的通告》和《传销管理办法》，以及 1998 年国务院发布的《关于禁止传销经营活动的通知》。从文件的名称上就可以看出我国政府对传销的理解和界定上的变化过程——先是制止多层次传销，接着管理传销，到最后全面禁止传销。直到 2005 年国务院颁布《禁止传销条例》和《直销管理条例》，对传销和直销的概念加以了明确界定，并对两者进行了详细区分，这才在法律上终止了这种混乱。网络传销作为一种从传统传销演变而来“高级形态”的传销变体，也有人将其称为网上传销。关于网络传销的概念，我国法律上目前还没有给出明确的界定。结合我国目前网络传销的现状、特征和表现等，学界一般认为，“网络传销是指组织者或者经营者以互联网为载体，以暴利、致富为诱饵，由上线发展下线并以下线交纳费用或者发展人员数量为依据计算和给付报酬，实现非法牟利，扰乱经济秩序，影响社会稳定的行为。这是目前比较规范而取得较多认同的概念定义。而按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的解释：网络传销是指网络传销分子借助互联网发展下线，发展下线的方式不再局限于单纯的拉人头入会发展下线，而是增加了“资本运作”、“网络游戏”、“网络购物”等新方式。两种定义没有实质性的区别，前一种是参照我国《禁止传销条例》中传销的定义而设，比较具有学理性和法律规范性，更加严谨，后一种采用的是描述性和列举性的定义，更加通俗易懂。还有比较官方的定义是国家工商管理总局禁止传销处处长刘敏作出的概括：以互联网为工具，以虚拟物为客体，收取入门费的行为。它主要以互联网为依托，依靠信息链+资金链运作，通过信息发布、接收、反馈、查询、及介绍加入和发展组织等组成信息链，通过银行汇兑、邮政汇款，形成费用缴纳收取、报酬发放的资金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