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华人网络的出口贸易效应及其影响机制研究

时间:2021-03-19 14:59 | 栏目:国际贸易实务论文 | 浏览:次

硕士论文网第2021-03-19期，本期硕士论文写作指导老师为大家分享一篇国际贸易实务论文文章《全球华人网络的出口贸易效应及其影响机制研究》，供大家在写论文时进行参考。

内容提要文章利用全球 131 个国家( 或地区) 的华人网络和贸易数据，考察了华人网络对国家之间出口贸易的影响，通过区分华人网络中的直接联系与间接联系，检验了移民偏好机制和移民信息机制的有效性。研究结果表明: 华人网络不仅会通过直接联系促进中国对海外华人所在国出口贸易的增长，而且会通过间接联系带动海外华人所在国之间出口贸易规模的扩大; 移民信息机制是华人网络促进国家之间出口贸易增长的主要机制，但是，华人网络会同时通过移民信息机制和移民偏好机制促进差异化商品和资本品出口贸易增长。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发达国家移民网络的出口贸易创造效应普遍高于发展中国家，华人网络的出口贸易创造效应明显高于其他发展中国家。因此，中国不仅要重视海外华人在促进中国出口发展中的重要作用，而且要积极地引进国际人才特别是来自发达国家的国际人才，通过参与其他国家的移民网络构建中国与世界各国的联系，促进中国出口贸易稳定增长。

关键词出口贸易华人网络移民偏好机制移民信息机制间接贸易效应

一、引言

国际贸易和国际移民是全球化的两个重要维度，中国既是贸易大国也是移民大国。截至 2017 年，中国海外移民存量已达到近 1000 万人，27 年间增长了 165． 58% ，中国成为继印度、墨西哥和俄罗斯之后全球第四大移民来源国( IOM，2018) 。中国已连续多年成为英国第一大移民来源国、加拿大第二大移民来源国、美国第一大投资移民来源国和德国第一大留学生生源国。在美国具有博士学位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中，约 21% 为华裔，52% 的在美华裔从事管理以及其他专业性工作; 在商业领域，三百多万华人创建了约 28． 5 万家华裔企业( 王辉耀和苗绿，2014) 。海外华人遍布全球各个角落，他们既精通所在国的各类政策、法规和市场现实情况又熟悉中国文化，不仅能协助中国企业引进海外技术、资金、人才，还可以降低中国产品出口的市场准入门槛，在推动中国企业国际化方面拥有独特的优势。由此可见，海外华人作为联系中国与世界各国经贸往来的重要社会网络，成为推动中国乃至全球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国际移民和国际贸易的关系问题同样得到各国政府和学术界的普遍关注。对国际贸易流量问题早期探索的文章认为，在不存在贸易成本等前提条件下，一国生产的产品占国际市场的份额等于该国经济总量在全球经济中的份额( Anderson，1979) 。然而，国际贸易中普遍存在的多种贸易壁垒，使得双边贸易规模不再仅取决于贸易双方的经济规模 ( McCallum，1995; Eaton 和 Kortum，2002) 。Deardorff 等( 1998) 将贸易壁垒分为正式壁垒( formal barriers) 和非正式壁垒( informal barriers) 两类，其中正式贸易壁垒会在官方立法或政府授权文件中加以明确规定，而非正式贸易壁垒则源于以下三方面原因: ( 1) 行政程序以及未公布的政府规章和政策; ( 2) 市场结构; ( 3) 政治、社会和文化制度，主要包括合约执行不力、贸易信息不充分以及语言文化壁垒等。社会网络影响国际贸易的一个基本前提是，跨越国界所形成的社会网络或商业网络能够有效降低非正式贸易壁垒，进而在促进国际贸易发展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Ｒauch，2001; Ｒauch 和 Casella，2003; Combes 等，2005; Lee，2012) 。在各种类型的社会网络中，移民网络具有网络成员易于识别的优势，因而受到学术界的特别关注。从研究进展来看，国际移民贸易效应的早期文献多是基于国家层面宏观数据的研究。Gould( 1994) 最先以美国为例证明了国家之间的移民流动会带动商品流动。其后学者多以加拿大( Head 和Ｒies，1998) 、法国( Combes 等，2005) 、OECD 国家( Felbermayr 和 Toubal，2012) 、英国( Murat，2014) 、意大利( Bratti 等，2014) 等发达国家或经济体为例，证实了国际移民流动会带动国际贸易的增长。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国内学者针对华人网络的贸易效应进行了研究，证明了海外华人网络对中国贸易总额及二元边际增长的重要贡献( 赵永亮，2012; 王云飞和杨希燕，2015; 范兆斌和张若晗，2016) 。随着企业数据不断完善，移民网络贸易效应的研究逐渐由宏观层面转向微观层面，开始关注于移民网络对来源国或东道国企业进出口贸易行为的影响。基于微观企业层面的研究多是将企业贸易数据与国家双边移民数据匹配( Peri 和Ｒequena-Silvente，2010; Bastos 和 Silva，2012; Egger 等，2019; 杨汝岱和李艳，2016; 蒙英华和李艳丽，2015) ，或者将企业贸易数据与企业劳动力调查数据匹配( Hiller，2013; Hatzigeorgiou 和 Lodefalk，2016) ，详细考察了移民网络对企业出口参与度、出口强度、出口二元边际以及出口动态的影响，深化了对移民网络贸易效应的认识。

与本文更为密切的文献是对移民网络直接与间接贸易效应的相关研究。Ｒauch 和 Trindade( 2002)拓展了 Gould( 1994) 的研究，最先将移民网络的贸易效应区分为直接贸易效应和间接贸易效应两个方面。目前，仅有少数文献涉及到了移民网络的间接贸易效应，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两篇文献为Ｒauch 和Trindade( 2002) 以及 Felbermayr 等( 2010) 的研究。Ｒauch 和 Trindade( 2002) 利用 1980 年和 1990 年全球 63 个国家的截面数据，首次证明了华人网络不仅会通过直接联系促进移民来源国和目的国之间的双边贸易，而且会通过间接联系促进移民目的国之间双边贸易的增长，并且华人网络的直接贸易效应高于间接贸易效应。Felbermayr 等( 2010) 在Ｒauch 和 Trindade( 2002) 研究基础上，充分考虑计量模型中多边阻力项和残差设定等问题，再次证明了华人网络同时具有直接贸易效应和间接贸易效应。现有文献大多考察了移民网络对来源国和目的国双边贸易的影响，即移民网络的直接贸易效应，然而，目前针对移民网络直接与间接贸易效应的讨论还十分缺乏。虽然 Felbermayr 等( 2010) 以及Ｒauch和 Trindade( 2002) 对华人网络直接与间接贸易效应进行了一定研究，但是，上述研究均选取“华人存量”这一单一指标衡量华人网络规模，而鉴于海外华人遍布全球 130 多个国家，上述研究仅选取 63 个样本国家还可能导致样本选择偏差问题。此外，现有文献并未对计量模型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和零贸易量问题进行充分讨论，从而导致经验分析结论存在有偏性和非一致性等问题。基于此，本文利用全球 131 个国家( 或地区) 的宏观数据，考察了华人网络对国家之间出口贸易的影响，通过区分华人网络中的直接联系与间接联系，本文对移民偏好机制和移民信息机制进行了初步的检验①。本文研究发现，华人网络是影响国家之间出口贸易的重要因素，其不仅可以通过直接联系促进中国与目的国之间出口贸易规模扩大，而且可以通过间接联系促进各目的国之间的出口贸易增长; 华人网络主要通过移民信息机制促进国家之间出口贸易的增长，但是，华人网络对双边贸易的影响机制会因贸易商品类型存在明显差异; 发达国家的移民网络能够在更大程度上促进网络成员国之间双边出口贸易的增长。

与以往相关文献相比，本文的主要贡献在于: ( 1) 基于最新的华人存量数据，本文重点探讨了华人网络的直接贸易效应与间接贸易效应，在此基础上，本文对华人网络贸易效应的影响机制进行了初步检验。( 2) 本文采用“偏离－份额”工具变量( “shift-share”IV) 解决潜在的内生性问题，并采用不同形式的对数转换解决零贸易量问题，得出的结论将更加稳健。( 3) 本文拓展了华人网络的衡量方法，分别选取华人存量和华人社团两个指标刻画华人网络规模，多角度考察华人网络的贸易效应。( 4) 本文以前十大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移民来源国为例，比较分析不同类型国家移民网络贸易效应的异同之处，以期为中国更好地利用移民网络促进对中国出口贸易发展提供切实可靠的经验证据。

二、理论基础

学术界对国际移民影响国际贸易理论机制的讨论，基本沿用了 Gould( 1994) 的观点，即认为移民网络主要通过“移民偏好效应”和“移民信息效应”两种机制影响国际贸易。

1．移民信息机制

移民网络影响双边贸易的第一个机制为移民信息机制。国际贸易中普遍存在着多种非正式贸易壁垒，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信息壁垒，包括销售渠道信息、消费偏好信息、潜在的市场机会以及跨国履约信息等( Javorcik 等，2011) 。国际移民在了解其来源国市场信息、语言文化、风俗习惯、商业惯例、法律法规等方面具有信息优势，若移民网络成员能够在两国国际贸易中充当贸易中介，那么就可以有效降低语言沟通成本、消费偏好信息成本以及履约信息成本( Gould，1994; Head 和Ｒies，1998; Javorcik 等，2011;魏浩和陈开军，2015; 杨汝岱和李艳，2016) 。当移民网络成员广泛地参与到零售、金融、运输等行业时，移民网络中的杰出商人会开展广泛的商业合作，此时，移民网络将成为信息传播的主要渠道。当移民网络能够及时更新违约者信息时，移民网络将会比法律诉讼更能有效地制裁违约行为，因为整个移民网络都将会抵制与过错方进行交易( Weidenbaum 和 Hughes，1996; 蒙英华和李艳丽，2015) 。

2．移民偏好机制

移民网络影响双边贸易的第二个机制为移民偏好机制。消费偏好是建立在消费者行为基础上的，是指消费者对特定商品、商标产生特殊的信任，从而反复地、习惯地购买同一商标或品牌的商品( Spen-ner 和 Freeman，2012) 。在社会文化因素、经济因素和心理因素的共同影响下，国际移民更倾向于购买其来源国生产的商品。因此，移民流入会产生额外的进口消费需求，从而直接增加移民目的国从来源国的进口规模( Gould，1994; Head 和Ｒies，1998; Combes 等，2005; Felbermayr 和 Toubal，2012) 。Hatzigeor-giou 和 Lodefalk( 2016) 指出，移民网络比出口企业更加了解海外消费者的偏好，指导企业调整已有产品以满足海外消费需求，扩大企业出口贸易规模。当产品差异化程度较高或产品替代弹性较小时，移民网络通过消费偏好机制对出口贸易的影响会更为明显( Ｒauch，1999; Ｒauch，2001; Felbermayr 等，2010) 。

3．移民偏好机制与移民信息机制的检验

区分移民网络的直接贸易效应与间接贸易效应，为检验移民偏好机制和移民信息机制提供了新思路。移民偏好机制是指国际移民对其来源国生产商品具有特殊的消费偏好，移民流入会促使目的国从来源国进口更多商品以满足消费需求( Gould，1994; Head 和Ｒies，1998; Combes 等，2005; Felbermayr 和Toubal，2012) ; 移民信息机制则强调移民网络通过传递贸易信息、降低非正式贸易壁垒，进而促进国家双边对外贸易增长( Gould，1994; Head 和Ｒies，1998; Javorcik 等，2011) 。根据移民偏好机制的定义，国际移民只会对其来源国生产的商品具有消费偏好，而不会偏好于消费其他目的国生产的商品，因而移民偏好机制仅会通过直接联系影响移民来源国与目的国之间的双边贸易( Gould，1994; Head 和Ｒies，1998; Felbermayr 和 Toubal，2012; Hatzigeorgiou 和 Lodefalk，2015) 。但是，非正式贸易壁垒普遍存在于所有贸易双方之间( Deardorff，1998; Murat，2014) ，移民信息机制既可以通过直接联系也可以通过间接联系影响所有贸易伙伴国之间的双边贸易。基于此，若移民网络直接贸易效应明显高于间接贸易效应，则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移民偏好机制和移民信息机制是同时有效的; 反之，若移民网络直接贸易效应低于间接贸易效应，则证明移民信息机制有效而移民偏好机制无效( Felbermayr 等，2010) 。中国发展与海外华侨华人事业发展紧密相连。习近平总书记在世界华侨华人社团联谊大会上曾明确指出，“中国人民正在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在这个伟大进程中，广大海外侨胞一定能够发挥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希望广大海外侨胞为中国与世界的交流合作牵线搭桥，与世界人民共同努力进一步建设持久的世界和平与繁荣”。因此，本研究具有重要政策意义和现实意义。

首先，充分利用海外华人群体降低贸易信息壁垒促进中国出口贸易增长。本文研究表明，海外华人是促进双边贸易的重要因素。海外华人华侨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丰富的智力资源和广泛的商业人脉，不仅能够协助中国引进海外技术、资金、人才，而且可以帮助中国企业制定国际化发展策略以及在海外寻找投资机会和业务伙伴，因而可以成为中国企业国际进程中的重要资源库和助手。2007 年多伦多大学一份研究报告的结果显示，在加拿大的华裔企业家绝大多数都在加拿大与原居地之间进行循环流动，以开展跨国经营为主的企业有 42% ，其平均企业年收入的 30% 来自国际贸易，接近 75% 的华裔企业家曾协助加拿大企业到中国拓展市场，或者协助过中国企业到加拿大发展( 王辉耀，2009) 。其次，高度重视华人社团在增进中国与其所在国经济、科技、文化交流中的作用。本文研究表明，虽然华人社团是促进双边贸易的重要因素，但是其在促进中国与所在国之间双边贸易的促进作用并不显著。目前，大部分华人社团集中于美国、加拿大、英国、法国、德国等发达国家以及日本、澳大利亚、新加坡等发达国家，这些国家是全球经济领先国，拥有完善的教育体系、繁荣的高科技产业，也是中国重要的贸易伙伴。此外，随着海外华人数量增多，越来越多的国际化华人社团开始开展跨越国界的活动。一份针对海外华侨华人社团的调研结果表明，海外华侨华人社团具有鲜明的专业背景，33% 社团的成立目标是满足专业交流需要，其核心成员学历为博士研究生者达到 76% ，70% 华人社团都表示曾参与国内的学术交流以及为国内提供专业人才指导和为国内提供资金技术和人才( 王辉耀和苗绿，2014) 。因此，要充分发挥华人社团的平台载体和作用，使其成为中国与其所在国经济、科技、文化交流的桥梁。最后，积极推进海外人才引进计划从而加强中国与世界各国的移民网络，特别是吸引来自发达国家的国际人才。本文研究表明，华人网络也会通过间接联系促进各目的国之间的双边贸易，并且发达国家移民网络的贸易创造效应明显高于发展中国家。这启发我们，在充分利用海外华人资源的同时，也要制定和实施海外人才引进计划，积极融入到其他各国特别是发达国家的移民网络中，通过移民网络构建中国与出口目的国之间的间接联系。其实，当今的国际竞争归根到底是人才的竞争，在当前中国高端人才稀缺的背景下采取积极措施引进世界各国各类人才来华学习、工作，对中国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经贸稳定发展具有特殊的重要性( 魏浩等，2012) 。今后，中国应逐渐打破人才流动在签证等方面的壁垒，完善人才引进后的社会保障机制，解决国际人才来华的后顾之忧。此外，中国还应对不同类型国际人才实施针对性的政策，通过加大对高等教育基础设施投入以带动国际科学家等高端人才流入( 魏浩和耿圆，2019) ，从而使国际人才在加强中国与世界各国经贸交流方面发挥更大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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